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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枢零 月阙 第二十章

【二十】

枪声起落,除了一缕的所有人都不曾想过会这样。

倒在锥生脚边的绯樱闲摸了摸不住胸口不断外渗的血水,意外的没感觉到生气,甚至求生的欲望都没有。喂,亲爱的,这下我终于可以去陪你了。绯樱闲迷糊混沌的想罢,闭上双眼,嘴角藏不住的扯起了一个很温柔的弧度。

从一缕放下枪低头后,他并没有再看向眼前倒下的人。不敢不舍更不忍。

锥生愣愣的看着这个倒在自己脚边的人,不曾想过为了自己朝她动手的,会是那个明明一直疯狂的迷恋着她的弟弟。半晌才回过神来的玖兰猛地冲上前来,锥生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才发现玖兰并没有看向自己,而是焦急拽起了地上的这个奄奄一息的“敌人”。

摸了摸她愈跳愈微弱的脉搏,回头看向一缕的眼神也变得狠辣起来。而一缕却并没有察觉到对方的眼神,木然的望向地上快要干涸的泪水,仿佛看着自己的心一般,慢慢的死去。

察觉到玖兰的意图,锥生走到一缕身边,密密的遮挡住了玖兰的目光。一双紫色的眼珠毫无波澜,毫无闪避的与他对视。

这是多久后,零才和自己的第一次对视。玖兰感叹罢躲避一般低头,抱起地上的绯樱闲,走出门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很安静,只有玖兰走远的脚步,以及间或血珠砸到地板的滴答声。

优姬靠着仅仅和他们一墙之隔的房间墙壁边,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

本来应该上演的一场狗血至极的剧码,就被一缕失控的一枪崩的稀碎。果然千算万算,还是赶不上人心这个最大变数。现在也只能希望绯樱闲能够平安无事了……虽然希望…很是渺茫。

“哥哥……我……”一缕在床上,紧紧的缩进了锥生的怀中。

“什么都不用说。”锥生伸出自己还明明在颤抖的手掌,摸了摸一缕冰冰凉的后背,用力的拍了拍。

“……我”……我杀了她,明明是她,我却没什么犹豫的把枪子送到她的心脏……

明明前一天还在想着今天要用什么理由溜出去看她。绯樱闲于自己,就仿佛是最最浓烈的毒药,明知道她充满剧毒,却还是不顾荆棘的一步一步朝着她爬去,哪怕碰到她之后便是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锥生看着胸前一脸死灰,眼中血丝分明的弟弟,有些动容,但更多的是心疼。自己的弟弟…真的…就这么把自己摆在了心脏的位置中,明明这种痛苦,并不是他应该所承受的。

“哥哥,明天就走,好不好。”一缕蹭了蹭,含着疲惫不堪的鼻音。

“好,都听你的。”

就让我们离开这里,不再见到他们任何人。

睡梦中,一缕梦到了绯樱闲,依旧站在那棵风中摇曳不停的樱花树下,血红花瓣簌簌落下,铺满她满头满身。而她却毫无察觉一般的望向远方,仿佛每次梦中一般——她等候的,是自己的哥哥。而这次,梦中的自己眼泪再也没有忍住落下,狂风暴雨一般不曾停下。嘴唇张了张,无数次梦中都不敢叫出声的“绯樱闲大人”终于说了出来。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绯樱闲猛然回头,朝着远处的一缕笑了笑,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你终于来了,还以为等不到你了。”绯樱闲甩落肩头的花瓣:“能够看到你最后一眼就好,再见了,好孩子。”

说罢,顺着风出来的方向,然后消散在厚厚的花瓣间,仿佛这里并不曾有人来过。

眼睁睁望着她消失的一缕一动都不动,痴恋的望着可能是最后一次看到的绯樱闲,消失在了自己泪眼模糊的视线中。

再见了,绯樱闲…大人。

“醒来了?”

“嗯,不好意思哥哥,有些睡过了,咱们走吧。”

锥生抬头,看着顺着楼梯缓步走下的一缕。

仿佛察觉到了锥生的目光,一缕朝着他笑了笑,并没有失神。只是也并未说话。

那是一双怎样的双眼呢。因为长时间泪水的浸泡而红肿不堪,眼珠布满血丝,眼神却仿佛被水冲洗通透了一般的宝石,带着重生一般的澄净。可越是这样,也越让人难以接受——经历过了最为重要的失去,历尽沧桑却平静无波,强硬的支撑着自己面向前方……任是谁,都不愿体会。

“还好吗?”

“……不怎么好。”

“这次,真的很抱歉…我…”玖兰低着头,眼中满是愧疚。

“没什么,一切都是变数……天注定的事情而已。”绯樱闲…不,现在应该叫红玛利亚,耸了耸肩棒,眼中满是无所谓。

“只是…都是因为我的考虑不周,你的躯体才会…”玖兰并没有因为对方情绪中的无所谓,而获得什么安慰。

“你看,你也说了,只是躯壳而已。”红玛利亚站在沾染着满满血迹的“绯樱闲”躯体的身边,伸手摸了摸她温度早已不再的脸颊,手中冰冷柔滑的触感,像是让她摸着一个陌生人,冰疙瘩一般无二。

只是有些可惜,自己的身子明明自己一直都是小心的对待,可三番两次的事件下来,可能也是想告诉她,这本就是具强弩之末的躯壳了,注定是留不下的。

红玛利亚手伸到枪口位置,手上沾染上了一块血迹,忍不住伸手舔了舔,香醇的味道美好的让自己都难以自己。“唔,怪不得说纯血种的血宝贵,味道是很好。”

“……”玖兰。

“好了,玩笑开完了。我的身体,早早处理掉吧,我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皮囊让别人糟蹋,让“她”漂漂亮亮的消失,趁着看起来还不太糟。”红玛利亚有些留恋的从头到尾看了看仿佛沉睡着的女王一般的“绯樱闲”,转身,笑了笑。

玖兰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道:“我这次,欠了你很多,以后我会——”

“唔,你是欠了我不少,以后,不要让他们来烦我就好。”红玛利亚跨出短小白净的小腿,跳下台子,头也不回的自说自话:“既然重生了,就想过得再好一点。”

只是本来年岁就很大了,这下小丫头的身子里住了个老人家,活脱脱的老妖婆啊……这样说起来真是奇怪……红玛利亚想着便觉好笑。失掉了本身引以为傲的纯血种的身子,失掉了原本的力量,失掉了美好的外貌,好像也没有什么——当你已经失去了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东西后,其余的便都微不足道。

月亮刚刚爬上树梢,锥生便拽着一缕走出了优姬的住所,身后的优姬说不出任何话。

“那个…零,一缕,有时间的话…可以给我写信,你们的住处固定下来,我会去看你们。”优姬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开口,语气虚的厉害——毕竟,到时候人家不愿意再见到这里的人也说不定。

“好。”锥生还没有说什么,一缕居然回头,笑了笑,然后挥挥手,率先走了出去。

锥生无奈摇了摇头,跟着一缕走了出去。优姬松了口气,目送着两人离开…

这下说不定真的是彻底离开这个学校了。锥生站在学院门口,看着月色中冷冷清清的黑主学园,有些恍然。不过是最近几个月的时间,却过得天翻地覆,得到的,失去的,现如今却都成了泡影。

一缕立定脚步安静的看着锥生,又看了看算得上壮观肃穆的学院,就好像看着一座埋葬绯樱闲和自己内心最后一点波涛的一座坟墓。

“师父不在?”锥生皱了皱眉头。

“看情况是的。”一缕摸了摸床头厚厚的一层尘土,回道。

直到现在,锥生才开始隐隐不安起来。之前的自己头脑一热,跟着那群吸血鬼跑回了黑主学园,这边的一切也只是听了黑主理事长的一句“放心,会有一个妥当的处理。”后就没在意。而现在回到这里看,可完全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妥当处理。师父呢?其余的吸血鬼猎人呢?偌大的一座公馆空无一人,那句妥当处理明显是胡扯。

“我去楼上看看。”一缕挠了挠头发,走上了没什么人气的楼上。

“一切小心。”

“唔,知道。”

一缕踩着年久失修吱吱呀呀的楼板上去,才发现一间屋子窗帘死死的拉着遮挡着所有阳光的渗入,黑黢黢的和夜晚无异。他有些奇怪,走进门,在双眼适应了黑暗后,看到的是墙角一个缩的小小的孩子,眼神亮晶晶的看着自己。

“……你是……红玛利亚……?”一缕停顿了下,皱眉。

小姑娘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清澈干净,虽然一瞬间给了自己一点侥幸的心理,但是看着她的神态,却还是让自己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成为死灰。

“唔…我是。”红玛利亚看到是个熟人,便跳起来,蹦蹦跳跳的走到了一缕的身边。

“这里是哪儿啊,我醒来就莫名其妙的在这里了。”红玛利亚歪了歪头,小脸皱了皱看着他身后明晃晃的光线。

“真讨厌,一睁眼就是白天,只好躲在这里了。”

“……你睡了很久?”

“好像是吧,睡了很久,而且也没有人叫醒我。”红玛利亚瘪了瘪嘴,显得有些委屈。

“……饿了吗。”这丫头,在和李土决战的时候就被丢在了这里没人管吗,也是够可怜的。

“……啊?不不,不饿的。”红玛利亚急忙挥了挥两只小手,后退一步。

“一缕,怎么了?”还在楼下的锥生问道。

“没事——!”一缕也提高声音回道。

再转念一向,唔,现在最需要休息的可是自己,这里,可是有两个吸血鬼。

一缕睁开眼睛,就看到红玛利亚缩在自己胸前,睡的一脸安然。这丫头这次来还真的是不缠着零了,反而尾巴一般无时无刻的跟在自己身后,好像在观察自己,又好像是单纯的粘着自己。这是……有观察自己食物的习惯吗?一缕自嘲的笑了笑,倒是不讨厌这种被人“依赖”的感觉。

小姑娘不大,Alpha的气息还是软软弱弱的,对自己哥哥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而红玛利亚在感受到零Omega的气息时,也只是站定呆愣一下,再然后便扑倒自己身上,隔着皮肉感受自己血液的味道一般。

果然对于小孩子来说,“情欲”不及“食欲”来的重要。就这样,锥生也没有对这个小孩子表现出什么排斥,三个人就这么维持一个诡异的平衡“和平共处”。

完全是供应着两个吸血鬼“食粮”的一缕最近睡的时间格外深沉。红玛利亚趴在一缕的胸口,看着对方眼睛下方微微泛出些困顿的青色,安安静静的,连眼睛都好像不怎么眨动的发着呆。

其实绯樱闲和红玛利亚完全是属于共生的关系。

当初若不是绯樱闲用自己的力量,把自己搬到了她的身体里,说不定红玛利亚早就夭折。当然,原本只是普通Beta体制的红玛利亚,也靠着绯樱闲强大的血种成为了一个有些伪等的Alpha。

而后来绯樱闲的力量越来越弱,红玛利亚也受到了影响,等到自己再次被玖兰放到这个身体中后,才发现红玛利亚虚弱的只剩下了那么一点点气力。

红玛利亚也很清楚自己的状况吧,不过小姑娘倒是乐观的很,每天仅仅清醒的一小会儿时间,也都是放任着自己蹦蹦跳跳快快乐乐。绯樱闲曾经忍不住问她,你怎么会这么乐观,小丫头也只是笑的眉眼弯弯:既然时间不多了,过得开心些嘛,我不是还有绯樱闲大人陪着吗。

而最近,红玛利亚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一开始还想着要竭尽全力帮她维持的绯樱闲,也发现,她的精神也只是强弩之末了。就这么让她快快乐乐的多度过一些日子好了……若不是她大大方方的接纳了自己,自己也早是已死之人。

刚开始的绯樱闲尽力的维持着一个小女孩的样子,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毕竟一个成年已久的人佯装成一个小姑娘还是有些困难的。不过……看来倒是骗过眼前这个小子了。

绯樱闲现在每日的时间里,时间大把,精力也跟得上。因此把自己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之前时常被自己忽略的孩子身上。

原本那个模糊一团的人,愈来愈占据自己的视野,他温柔忠诚,却又时不时做一丝小小的恶作剧。正当绯樱闲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有些失神时,眼前本应“沉睡”的一缕却睁开了双眼,直直的看向了她。

“我…其实一直在观察你……绯樱闲大人……到底…是不是你……?”一缕眼神直直的望着面前的人,双眸深沉,在终于看到和绯樱闲大人无二的双眼时,再也掩饰不住,变得湿湿热热,委委屈屈。

“……我——”

红玛利亚顿了顿,继续道:“红玛利亚。”

我不是绯樱闲,现在的我,叫红玛利亚。我只能是红玛利亚。绯樱闲已经伴着她最深爱着的人走了,如今的自己,是作为一个叫“红玛利亚”的女孩子活着。

红玛利亚看着一缕瞬间黯淡下去的双眼,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再说出什么。

小子,追着我一路走了这么久,不会让最后这个坎打倒吧?况且这一次的自己,也打算认真起来,好好的来回应你了。况且红玛利亚的身子,简直就是为了一缕所设计,不是真正的Alpha,不会被什么Omega吸引。现在的她,面前的这个带着些小腹黑的小子,完完整整的占据了自己的所有视线。

天刚刚暗下来,一缕牵着红玛利亚走了下来。

锥生抬头看着自己弟弟可以说一个晚上便亮起来的双眸,有些奇怪。不过再看到身边的女孩双眼时,便仿佛明白了什么。再后来…?锥生抬头回想了一下——

“红,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一缕声音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叫红玛利亚。”红玛利亚头也没抬,安然的喝着手中的红茶。

“那——”一缕眼神转了转,继续道:“听说在远方的一个漂亮的小镇,是最早迎接太阳的地方,在那里生存着一种别处无法生存的花……”

红玛利亚继续喝着茶不言不语。

…………

待到两个人真正走出公馆时,风雪正盛。一缕拎着行李挡在红玛利亚身前,为她遮住迎面飞来的雪水,柔声问道:“要去哪里?”

“远方的小镇,去看那花。”红玛利亚缩在一缕风衣下,眯着双眼,任由他牵着自己向前走去。

“好。”

两人之间的缝隙大到自己无法去埋平,那既然这样,不如跳过这条只能把人愈拉愈远的沟壑,互相搀扶着继续往前。

只要你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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